《普罗米修斯》:科学时代的造物信仰

2017年06月08日   文章来源:科技日报   艾 崴

  赶在《异形:契约》上映前,翻出系列中的上一部《普罗米修斯》复习。故事始于整个系列之前——本世纪90年代,维兰德公司根据考古学发现,推测出人类是由名为“工程师”的外星种族所创造,于是资助几名科学家一同前往“工程师”所在的LV233星球,希望由此破解生命奥秘。

  影片最令人百思不解以至于坐立不安的是人物关系——维兰德公司派去外星的团队为何混乱迭出,因意见不统一、做事不谨慎导致灾祸重重。莫非到了故事发生的年代,人类社会便是这般无组织无纪律的样子?

  其实,比照当下世界,多元文化背景下的信仰冲突并不难理解,这也正是影片中“工程师”—人—仿生人三重变奏中回荡的旋律。

  片名《普罗米修斯》充满神话隐喻,说到底,关涉的是广义上的“信仰”问题。

  外星种族创造了人类,耐人寻味的是,人类对他们的称呼,并非“神”,而是“工程师”这种包含技术意味的称呼。抵达LV233星球后,无论是从生物学角度关注“工程师”的尸体,还是从地质学角度关注“工程师”的建筑,人类都是在以科学精神实现对“神”的朝拜。朝拜的目的也非祈求恩赐,而是为了认识“神”,掌握“神技”,甚至——成为“神”。

  冲突也由此萌生——面对“工程师”留下的遗迹,不同专业背景的科学家关注点自然不同;面对含硅风暴、变异生物等死亡威胁,不同职业的考察者在应对方式上更是差异明显。平息冲突却又引发新冲突的,是科学时代的商业精神——巨额资金供奉“信仰”(支持科学实践),但又迫切需要兑现其价值(找到生命之源),最终把外星考察升级为弑“神”之举。

  在科学时代,“神”的意义已经不同,信的方式上也不统一。

  影片的人物关系因为仿生人的存在而产生了更立体的比照。“工程师”创造人类,人类创造仿生人。人类通过科学精神去认识“工程师”,而仿生人大卫同样用理性的眼光观察人类。值得注意的是,大卫比人类更善于学习,还拥有不会衰老、不会死去的无敌“外挂”。于是,大卫在“工程师”的建筑内多次神启般地破解机关,在撤退之际仍不忘拿上装有黑色液体的柱子回去研究,在含硅风暴中前线救人大显身手。意味深长的是大卫在命中目标后的狡黠笑颜——大概促使他这么做的不是人类指令,而是伴随独立意识而生长的好奇心。在独闯有生命迹象的“工程师”飞船内部时,大卫置人类指令于不顾,主动关掉实时监测系统,独自面对人类的“神”。

  仿生人面对人类的方式,在一定程度上也解释着人类面对“工程师”的方式。颇有意味的是,人类尚未与“神”平起平坐,而大卫却几乎要抢先一步走到人类前面。

  大卫在独自面对“工程师”飞船里全息星图时的神情,在维兰德先生等人面前唤醒“工程师”时的动作,这些表现或许正映照出他内心的某种期待:自己与人类一样,在共同探寻“神”的“旨意”,破解生命奥秘。

  结尾处,大卫和属于人类的伊丽莎白·肖博士幸存下来。大卫问:“经历了这一切,你还存有信仰?”伊丽莎白没有回答,而是直接提议用其他飞船去“工程师”们的母星——仿生人行为特征中直指目标的简单纯粹,此刻出现在人类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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